入夜，蝉鸣还在公园中持续，街灯重新点亮城市，天气已经转冷，萧瑟的寒风吹拂在身上使人不禁汗毛颤栗，落叶也已发黄，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刻慢慢凋零，今夜也许很多人会无法入眠。
百味饭店是一家以粤菜为名的餐馆，食物的美味对餐馆来说很重要，但它能成名的原因也可以归功于它的在一家购物大厦三楼靠窗的一个醒目位置上。
本来这个时间点应该是饭店最忙的时候，但是现在店里却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不到五个客人坐在店里。
店长却并没有为此而感到不安，反而十分难得亲自在后厨准备晚餐，因为有人预交了足够的钱打算今晚包下整个饭点，粗略计算，这笔钱比自己以往一个星期赚的钱都多，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甚至打算忙完今天就和妻子一起去郊外玩两三天。
可惜今晚最精彩的部分与这家饭店无缘。
大概再过一个小时左右，马克西姆与其他代表的乘车就会路过此地吧？梦涵站在大厦下心里估算着，还有时间吃顿晚餐。
“吃面吗？”郭昊询问道。
“我想吃烤鸭。”
“这……”
“反正时间还早嘛，那个幼儿园对面不就是一个烤鸭店吗？”梦涵指了指不远处的店铺。
确实时间还很充足，而且烤鸭也不需要太多时间，郭昊只是嫌麻烦而已，他虽然经常调侃言瞬，但却不太会与梦涵相处，在他眼里，比起这种整天沉默寡言以下棋为乐的内向型女生，爱钻牛角尖的言瞬其实更容易相处。
这也只是郭昊单方面的想法，梦涵则认为所有的人都很好相处，除了言瞬以外。
“辛苦了。给，咖啡。”
郭昊回来的时候，梦涵已经将饮料准备好了，咖啡配烤鸭的吃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随便找到了一个长凳开始了他们的晚餐。
“还有多久他们才到？”梦涵摊开饼子，小心翼翼将沾满酱汁的鸭肉和葱包裹起来，刚出炉的烤鸭还是热的，在这样的天气里吃烤鸭也算是不错的体验。
“半小时。言瞬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
“说起来，他干什么去了？”
“那个幼儿园。”郭昊打开了手提电脑，用手指了指“之前言瞬认识了一个小女生在里面，想过去打个招呼。”
“随随便便就让外人进去，这所幼儿园真没防备。”以前和言瞬好像来过这所幼儿园，听他说是为了解决学校怪谈的事情。
话题结束，两人的气氛回归沉默，这让郭昊很不好受。天气本来就已经转凉，在这种氛围下好像气温又偷偷下降了两三度。
“嗯，你觉得言瞬怎么样？”终究还是耐不住沉默，郭昊问道。
“挺难相处的。不过，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吧。”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他喜欢你。”
梦涵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始卷下一个烤鸭卷。“你已经说了。”
“反正你也知道的吧？”
“是有感觉，但让我震惊的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八卦。”
“毕竟一直当旁观者挺难受的。”郭昊的手指在键盘上疾走，各种各样的图标和文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难道你现在心里还有迷茫才会想要和我聊点吗？”
郭昊的手指稍微停了一下“会读心的女人以后可不受欢迎。”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女生嘛，舞枪弄棍的不适合我，还不如精明一点活的轻松。”
郭昊揪下自己的一根长头发放在手心，下个瞬间，仿佛一阵电流通过，这根头发开始立起。
“虽然我之前和言瞬说过，我会追随院长，脑子里还是会想帮助他复仇到底算不算对的。”
“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想法。”离开板凳，拍掉手上食物的碎渣梦涵目光再次回到那所幼儿园。
“那么假设，言瞬杀了我，院长让你帮忙报仇，你会协助院长杀了言瞬吗？”
“我想我会阻止院长做出这种事。”
“但你还是会协助他找到言瞬不是吗？因为只有他们在同一个场合才有可能让院长放弃杀人的念头。”
“这……”梦涵说的方法也许是一种考量，但总觉得这种方式还有思考上的欠缺。
“结论不是显而易见吗？出于同情我们都会去帮助他，但是出于交情却会阻止他。”
“前提是那两个人能交谈，我不认为院长能和杀害自己亲人的主犯愉快交谈。”
“所以我不太明白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六七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出现在街道的转角，目标已经出现，两人的手机同时收到言瞬发出的信息。
梦涵握住郭昊的一只手，将他手上的那根发丝对准电脑的连接端口，毫不犹豫将它插入，电脑屏幕显示出与酒店内相同的画面。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让对方活着回去。”
梦涵转身离开，走到第二辆奥迪车前，拉开车门，扶着马克西姆，他此时像一个脸色憔悴的糟老头。
“怎么样？”马克西姆用与他外表不符合十分冷静的语气问道。
“如你所愿，不过老师，您的杀气能收敛点吗？”梦涵回答。
郭昊只能长叹一口气，毕竟自己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至少做好自己的本分吧。“[天网]发动……”
紧随在马克西姆所乘的轿车之后的车内，两个人正在观察他们。
“老师，马克西姆，看上去十分憔悴。”一位穿着托克制服的人在万志伍耳边低语
“那么大年纪，失去了亲人他竟然还有意志参加这次会议。”万志伍扭动着自己肥硕的肚子说道。
“除了医疗院和强攻院的院长，其余院长皆无法出席这次会议，加上百分之十的支持率，老师已经稳拿院长一席了。”男子继续奉承到，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后得好日子。
“马克西姆的支持率之前仍是百分之十二，虽然看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已经无法和我一起在会议上争取两位院长的支持还是要提防一下。”
“那老头子坐上院长的位置也活不了几年，当然不能和老师比。”
“只是有一点不太安心，那个佣兵和我们断绝了联络这事挺蹊跷的。”
“老师怀疑是马克西姆干的？我觉得不太可能，那之后马克西姆因为丧子之痛一直卧病不起，也就最近几天才慢慢去医院探望孙女，他麾下的小组这些天如一盘散沙，也有流传认为马克西姆可能会辞去至今职务的谣言。”男子分析道。
“如果真是那样我们的目的可就达到了，要把一个组织的精英按照学校的模式管理的想法还是天真，只要马克西姆一蹶不振他们便不能成大气。以防万一，我还是要留一个后手。”万志伍看着车窗外的那个苍老的身影。
“幸亏他的孙女没因为车祸而死。”嘀咕了一句，走下车。
“等一下！”
在万志伍走下车的瞬间，他仿佛感觉到四周刮起了一阵寒风。
这股寒气扫过落叶，钻进他厚实的大衣中，让他不由打了个冷颤。
杀气，浓重的杀气，一瞬间出现，又一瞬间消失，让万志伍开始心神不宁起来。最后他的目光凝缩在那个缓慢前进，生命力已经快要枯竭的躯体上。
“怎么了老师？”
“没什么，走得稍微慢一点。小心点四周。”
那个佣兵的消失确实不同寻常，他能想到最大的可能性便是马克西姆暗地里派人将他的手下暗中处理掉，但是既然是这样，自己难免会和个老家伙干上一场大架，这他从来都不担心，从他寄去恐吓信的时候他就没有怕过这个老头，可是之后这个老东西悄无声息在房间里待了快一个多月，这不得不使万志伍警惕起来。
要是老家伙发起脾气来应该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今天。院长的选举会议安保措施可是十分严密的，就凭马克西姆亲信的几个人不可能对自己动什么手脚。
想到这里，他不由向前大跨几步。但是就算这样，只要自己当上了院长，这个老东西就不能对自己做什么了，而且马克西姆也没有机会现在对自己下手。
幽雷的院长选举会议安保人员会比平时更多，更严密，他应该没有傻到要一次性与这么多人为敌。
电梯门打开，梦涵扶着马克西姆出现在里面，不一会儿万志伍与随行的男子也出现在她们身后。
饭桌上菜肴已经备齐，气氛却略显尴尬，马克西姆和万志伍，到场的人只有这两位而已，毕竟今天的舞台只属于这两个人，再让第三个人登场确实有点不太识趣。
“还有两个候选人没到吗？”可能是没法忍受这种气氛，或是有些做贼心虚，万志伍问道。
“似乎还没有。”男子轻轻在万志伍耳边说道。万志伍点点头，四周回顾，自己安排在建筑物里的人和安保人员，大概有四十人安插在他身边，再加上马克西姆现在的状态看上去相当憔悴，自己之前的担心似乎有点多余。此行的目的还是以院长席位为主。
“你还好吗？几个月不见感觉又老了许多。”万志伍开始询问起来，因为他已确认，眼前的人对他已毫无威胁可言。
马克西姆默不作声，两只眼睛里毫无生气，没有回应他。
“老师最近一直都在静养，医生建议请不要让他说过多的话。“梦涵立刻解释道。
“这可真是悲伤，不过就算这样他也坚持参加这次会议真是值得赞叹。”万志伍毫不在意说道。
马克西姆身子只是微微震了一下没有了其他的反应。
这是万志伍的坏毛病，显然他还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认为自己处于一种相当安全的状态，嘲讽对方，只是自大的表现。
“这难道不是因为万先生造成的吗？”梦涵平静地说。
万志伍的表情略微收敛，眼睛瞟了一眼站在马克西姆身后的白衣女孩，目光又回到马克西姆身上。
“这可真是冤枉，马克西姆，我和你没少私下来往，应该清楚我的为人。”
“我们抓到了肇事的司机，情报院的托克，7燃能力为飞行，目前隶属侦探院，并且，是支持万志伍先生您的一派。”
“你们这是污蔑。”男子想反驳梦涵的话，但立刻被万志伍拦住了。
万志伍彻底收回了他之前还略微有些得意的小眼神，和他想的一样，自己雇佣的人看来确实是被马克西姆找到了，如此他也没必要隐瞒。
“我和你们老师私底下有过书信交流，在信里，我多次劝他放下院长之位。”看见马克西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万志伍开始摆起架子，甚至有点担心，要是自己说的话这个老家伙承受不了怎么办。
“虽然他确实在侦探院的托克心中支持率很高，但是对幽雷来说，这样的人远不比对[7燃]有研究贡献的人有用。”
“说完了吗？”
这算是承认了他的罪行吗？不，还不够，梦涵心里明白，马克西姆想要的不是他的称述。
“随从人员可以离席了。”梦涵冷冷地对万志伍身旁的男子说道。
离席？男子不解，根据幽雷会议规定可以在会议期间携带三名以下的跟随人员，并未通知此行不能跟随。更何况这种情况自己必须待在万志伍身边。
“根据幽雷……”
并不等男子说完话，梦涵快步上前左手熟练地将藏在袖子里的注射器甩出，将药物送入男子的静脉。
“你们……”
“别动。”并且右手用一把袖珍小手枪指着万志伍的脑门。舞枪弄棍的事情不适合她去做，但也有不得不去习惯的事情。
而面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会场内的那些穿着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却不为所动。
“[沉默法庭]！”万志伍失声道，他一直在警觉如果马克西姆发现了真相，会怎么对自己下手，但没想到，他会在半路上劫持自己，把自己诱骗到一个虚假的会场。
周围的环境变得灰暗，扭曲，开始恢复成它原来的相貌。墙壁是桌椅搭成的，餐桌上的美味变成了五颜六色的积木，周围那些安保人员则直接消失无踪变成了人形模特，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则站立起来，木纳的表情从脸上转换为一张扭曲暴怒的脸。
“你这老东西！算计我！”万志伍脸上的懊悔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真的就这么简单落入了敌人的手中。
“算计你怎么了？你现在还有谈判的筹码吗？万先生？”梦涵走到万志伍背后，用手铐限制住万志伍的行动。
“有人发出了增援信号，大概三十分钟会有人赶往这里。”耳机里，郭昊也传来了消息。
三十分钟，只要他们想，杀死万志伍几百次都绰绰有余了，只是他们还想问出更多动机。
“老万啊，你我这么多年书信来往，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脾气吗？”马克西姆用任谁都能看出含有戾气的笑容接待他。
“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杀你的家人，这件事情是我安排的。”
“就为了竟选举上院长？可笑至极。”
“你这个小屁孩懂什么！百分之十以上的支持率，这对幽雷来说是一种改革的征兆，我只是帮幽雷把这根刺去掉而已。”万志伍朝着梦涵吠叫道。
“你们怎么明白[7燃]的伟大之处，这种违背物理法则的能力一直让它沉浸，一直埋没它不能公布于众，不光如此，你们这些保守派还只将这种东西当做方便自己的工具，简直自私自利。它远比你们想的更有利用价值。”
“而我如果竞选上院长，不仅可以离我向往的知识更进一步，还可以使这种能力早日分散给更多人！如果我没有竞选上院长，这将是全人类的损失！你们明白吗！”
马克西姆看了看梦涵，两人互相对视。
“我还真的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这样大言不惭的唯心主义者。”梦涵无奈地摇摇头，表情略显失望。
“马克西姆！你没办法动我一根汗毛，我现在的研究就是我最大的王牌，侦探院院长的位置我要定了！”万志伍喘着粗气，一口气将心中的恐惧，愤怒发泄完毕。
精神错乱？有一点吧，万志伍便一直这样歇斯底里诉说着自己的宏图大志，每说一句，他便离自己的梦想又远了一步。
“马克西姆，如果我出事了，你的孙女会怎么样？我的手下今晚没接到我的命令便会对你的孙女下手。”杀手锏一张张打出，万志伍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你是说这个小家伙吗？抱歉，她睡不着觉，我就没有经过老师的允许把她抱出来看看夜景。”
梦涵从桌子下面有点费劲抱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婴儿，两只乌黑的大眼睛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看着四周，正是马克西姆现在唯一的亲人，爱丽丝。
“还好这个小家伙的[7燃]能力和院长一样，通过[王女]控制她使用[沉默法庭]才能制造这样的会场，虽然我也想直接对你使用[王女]让你自己走进来，不过抱歉我没有机会接近你，只能用这种麻烦的方法了。”梦涵抱着爱丽丝时不时晃一晃，亲吻了一下爱丽丝的小额头。
“什，什么意思？”万志伍瞪着马克西姆和梦涵，马克西姆自己可以使用[沉默法庭]为什么要让他还不会走路的孙女使用？
“我们是因为老师的原因来找你复仇的，但是，很不幸，这个计划是我们想出来的，而且还没有告诉过马克西姆。你眼前的这个老头，只是别人扮演的，不是你的死对头。”梦涵使了个眼色。
马克西姆随后摘下白色的假发和胡须，用衣服擦拭脸上的妆容。
“骗了你真的很抱歉。”言瞬摘下假胡子右手放在胸口，象征性地行了个礼，从他脸上可看不出意思歉意，更多的是嘲笑。
“你说什么！？”这真是万志伍听过最荒唐的事情了，给自己设下陷阱的不是自己的死对头，而是他的手下？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万志伍眼睛来回在眼前的这两个人脸上游走，事情的发生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测，如果是马克西姆，虽然几率渺茫，他仍然有把握说一些刺激性的言语设法拖到救援部队赶来，可是现在的这两个人一开始便打算夺取自己的性命。
“刚刚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代替马克西姆向你复仇，顺便给自己找找乐子。”
万事休矣，没有再给万志伍说话的机会，梦涵将爱丽丝交给言瞬之后，用她那把袖珍的小手枪击中万志伍的额头，深邃的圆形洞口释放了他的灵魂，该去地狱还是天堂不是梦涵能够判断的事情。
响亮的枪声之后，房间里留下的只有婴儿的哭啼。
“乖乖乖，这个坏叔叔可不值得你哭。”
“只是被枪声吓着了而已。”梦涵耸了耸肩膀“[别害怕，别哭了。]”
手轻轻放在爱丽丝的脑门上，婴儿的哭泣便停止了下来。梦涵不会依赖自己的能力，但如果抱着一个苦恼的小孩逃跑，难免会让别人起疑。
“差不多可以走了，大概还有十分钟就会有人赶过来。”
“没错，收工收工，我去通知郭昊。”虽然抱着一个小孩，但是言瞬还是以轻快的步伐跑上楼梯。
房间里只剩下梦涵和这具尸体。
没必要收拾这具尸体，万志伍在侦探院也是有地位的人，只要他失踪，靠幽雷的手段，不出三天就能找到他，更何况他的尸体现在可是在一个幼儿园里，明天打扫卫生的老师便会发现这具尸体然后报案，哦，说不定等给他部下们注射的药物药效过后这里便会变得嘈杂起来，反正想藏是藏不住的。
至于如何洗脱自己的罪名，她根本不担心过了今天晚上，马克西姆毫无疑问会被选为下一任院长，到时候只需要自己被关押几个月，马克西姆应该就可以用权限悄悄将自己释放出来，她要考虑的便是怎么度过这几个月的关押生活，对于一个棋痴来说，只要给她一副西洋棋，几个月很快便会过去。
几个月过去之后又能干什么呢？出来之后她的生活几乎也不会改变，下棋，接任务，除此之外她几乎没有其他女生感兴趣的活动，除了下棋她可能也就喜欢看看言瞬被欺负时候慌张的样子，对了，不知道言瞬会不会找自己约会，会邀请自己约会的笨蛋也就他一个人。
“改革？”
不知道为什么梦涵脑海里冒出了这样一个词语，看了一眼万志伍空洞的眼睛，这个男人倒是有很大的理想，可惜被自己毁了，她并不内疚，只是心中萌生出了一丝羡慕。
万志伍的手提箱就放在他部下的脚边，梦涵猜测，这里面的东西大概是他认为他能夺得院长之席的原因。
箱子没上锁，是简单的纽扣箱，里面装满了一叠叠的文件。
内容，和[7燃]的研究有关，马克西姆从来不关心这种事情，所以梦涵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文件。
改革？改革？改革！
“那边会议已经开完了，老师已经成为新一任侦探院院长了，我们也该撤了。”言瞬抱着爱丽丝回到房间里。
“还没结束！你抱着爱丽丝直接去找老师！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说一遍，郭昊也叫上！快去！”
“什么？怎么回事？”面对梦涵的吼叫声，言瞬不知所错。
“没时间解释了，再过几分钟估计这里会变成火海，你先把爱丽丝交给老师，然后让他一个人过来，到这个幼儿园里来。”梦涵平稳了自己的气息，一字一字对言瞬说道。
“但是……那你呢？”
“[赶紧走！把马克西姆叫过来！]”
梦涵再次大声说道，她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急得气血攻心的滋味，她没办法很好地解释。大脑内仿佛开启了一扇门，这种感觉她很熟悉，使用[7燃]的时候便会有这种感觉，可是这次却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本来很少见的红色瞳孔此时更加慎人，好像一团被点燃的烈焰在黑夜中燃起，而言瞬的眼中也出现了同样的情景。
“怎么回事？”
梦涵的脑子嗡嗡作响，对能力者来说[7燃]的控制就像控制自己的手脚一样容易，梦涵很少使用自己的能力，可这种情况她是第一次遇见。自己竟然不能控制[7燃]？
“明白了。这就去。”言瞬表情凝重，态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等等！”难得我对他……使用了能力？
梦涵的情绪再次动摇了，她竟然对言瞬……抱歉。“对不起……”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言瞬使用自己的能力，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言瞬。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喜欢你，你不用对我有愧疚。”
是因为能力的控制，还是言瞬自己说出的话，她已经分不清楚了，这也许是她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选择。
言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这间漆黑的小屋中，不久，更多脚步声也出现在房间外面。
“举起手来，把手放到头后面。”
是幽雷的救援部队，接到万志伍的求救信号才赶过来，速度有点慢，万志伍已经死了。
“已经没办法回头了。”梦涵嘟囔着，虽然觉得对不起言瞬，但她已经下定决心。
而且上天也给足了她机遇和提示，偏偏在这种时候让[王女]不受她的控制。
白衣女子双手放在头后面，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一张张穿着整齐，训练有素的陌生面孔缓缓说道。
“[你们……自相残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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